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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无需再查?莫非父亲心里已经有底?”安平晞故作惊讶道。

  安平严横眉冷目,扫了她一眼道:“我养了你十六年,你可有对家族对朝廷半分的贡献?”

  安平晞无话可说,只听他冷笑道:“先帝驾崩那夜,你对太子说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
  他们果然暗中勾结,安平晞不寒而栗,就连天同帝的寝宫都有眼线,这是何等的手段?

  “父亲的意思是……那句话为我招来杀身之祸?”她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地。

  “女儿只想知道,父亲是否知情?如若知情,会怎么做?”她泫然欲泣,哀声道。

  安平严略有些动容,长叹道:“为父若不出手,你以为朝晖和阿曜能那么快赶到?你命中有此一劫,既已安然度过,就该息事宁人,而不是妄想搅动更大风浪。”

  “父亲为何要极力护着……那个人?”

  安平严冷笑出声,“愚不可及,为父护着的是大局。”

  大局?安平晞凄然一笑,道:“有件事在心中困扰良久,求父亲解惑,我究竟是不是安平家的女儿?”

  安平严勃然变色,怒瞪着她良久,缓缓吐出两个字,“不是。”

  第21章 身世  替身竟是我自己。

  安平晞怔在当场,一时间冷汗涔涔,她已不敢再往下想。

  若真如此,那她与云昰也半点不相干,前世又为何落得那般下场?

  “你过来!”安平严却丢下一句话,起身绕过帘幕到了内堂。

  安平晞下意识的跟了上去,看到他站在母亲的棺椁旁,神色肃然道:“你既有此怀疑,今日不妨将一切说清楚。”

  “若夫人活着一日,你便一日是安平家的小姐。如今夫人不在了……”他说到这里竟是哽了一下,神情中满是伤怀悲慨。

  他以手轻抚棺椁,虎目含悲激动道:“当年夫人痛失爱女,悲不自胜,天可怜见,两年后我们又有了孩儿。她为了能保住胎儿,没少受苦。偏生时局动荡,正赶上太子党与大公主党交恶,我无暇陪伴在侧,常留她一人独守,心中极为愧悔。”

  他转向安平晞,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慈爱和怜悯,“你是我行军途中在平王山捡到的弃婴,出生不久,病饿交加,仅剩一口气。念着我快要出生的孩儿,为了积些阴德,便将你收留。”

  这话犹如晴天霹雳,安平晞早已惊地目瞪口呆。

  到底谁在撒谎?为何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说辞?

  安平严神色转为哀伤,闭目长叹道:“或许天意如此,我的女儿竟早产一个多月,夫人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儿,来到这世间仅一个时辰便去了,我甚至多来不及多看一眼……”

  于是,鸠占鹊巢,那个捡回来的弃婴被当做小姐抚养,安平夫人恢复后已是多日后,看着襁褓中娇嫩的婴儿,竟似半点没有怀疑。

  几个月后,全家人离开都城,开始了漫长的跋涉。

  除了乳娘杏姨,再无人知道当年旧事。

  安平严走后,安平晞依旧呆呆地跪在棺木前。

  **

  安平曜一直在外守候,看到父亲出来时神情有异,他心中便觉不安。

  送走父亲,正欲进去查探时隐约听到压抑的哀泣声。

  下人们皆围拢在外,见此情景进退两难。

  安平曜示意众人先退开,待他匆匆绕到后堂,就见安平晞蜷缩在母亲棺木旁,一手揪扯着衣襟一手攀着棺沿,哭得快要背过气。

  额上经络如小蛇般蜿蜒,眼角黄豆大的泪珠颗颗滑落,却又拼力忍着不做声,只发出低哑的呜咽声,像一只绝望无助的小兽。

  “晞儿?”他正欲上前,她却猛地抬袖掩住脸,哽咽着道:“二哥……别……别过来。”

  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样,哪怕是最亲近的人。

  安平曜仓惶退出,只觉肝肠寸断,跪在外间草席上等候良久,终于见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,面色惨白如雪,一双眼却肿的像桃子。

  两人对视一眼,却都欲言又止。

  安平晞当晚刚睡下,就听外面走廊有人说话,像是乳娘的声音。

  她忙坐起身,掀开帘帐道:“请杏姨进来。”

  不多时,桑染带着杏姨进了里间,小丫鬟海霞奉上热茶,恭恭敬敬退下了。

  “你也先下去吧!”杏姨冲桑染道。

  桑染略有些诧异,却还是乖乖出去了。

  安平晞坐直了身体,隐约明白她的来意。

  杏姨抹了把泪,坐在榻沿道:“原本夫人打算瞒着小姐一辈子,不想将军自己竟然说出来了。”

  安平晞颇为震惊,她以为母亲不知道。想到母亲,心底又是一阵憾痛。

  “我当真是……山里捡回的弃婴?”她不由悲从心生,哽咽道,“我不是我娘的孩子?我只是个……替身?”

  杏姨忙搂住拍抚道:“您莫要妄自菲薄,夫人当年产后大出血,情况万分凶险,若非在醒来后看到您,怕是熬不过来了。将军心疼夫人,怕她过于伤心,所以瞒下了小姐夭折的事。夫人渐渐也明白了,又怕他担心,所以多年来佯装不知。但他二人始终把您当做亲生女儿,从未有过半分亏待。”

  这一切实在荒谬至极,她先前还在心里同情云昰,觉得他傻乎乎不知道父母是谁,如今才发现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是她安平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