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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节(1 / 2)





  说着詹雅婕叹了声气,感慨地看着尤涟,“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,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在我身边闹腾的样子。”

  尤涟放在桌上的手忽然攥了攥。

  詹雅婕目光微动,继续道:“我一直都想生一个omega,可惜没那个服气,有你在身边也算弥补了我这么些年的遗憾……”

  尤涟忽道:“别说了。”

  詹雅婕停下话,不着痕迹地打量尤涟:“怎么了吗?”

  “你其实可以直接点的。”

  尤涟垂眸看着合同上某一条条款,“你不就是想让我自愿放弃除了这些之外的遗产吗?你可以直接说的,不用跟我忆往昔,提什么小时候,没必要。”

  反而膈应。

  尤涟抬起头:“难道你觉得我很傻吗?”

  詹雅婕忽然笑了开来:“怎么会?我怎么会觉得你傻?我亲眼看着你长大,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有多聪明?”

  尤涟没有吭声。

  詹雅婕继续笑着道:“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两个之间弄得那么难看。”

  她摊了下手,目光幽幽地看着尤涟,“毕竟母子一场,何必呢?”

  第45章

  尤涟没忍住,发出一声轻笑。

  他摇摇头,忽然觉得有点累:“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,何必呢?你装得不累吗?”

  詹雅婕面色不变,看着尤涟道:“我装什么了?”

  尤涟往椅背上一靠,歪着看着詹雅婕,看着这个他喊了十几年妈妈的人,开口道:“要我喊你妈,你又不拿我当儿子。是,我是尤正勋跟翁甜生的,尤正勋对不起你,翁甜也对不起你,所以尤正勋快死了,翁甜也马上就什么都没有了,现在轮到我了,之前没能把我养废,所以现在只能在遗产上做文章,一分钱都不给我。”

  尤涟曲指敲了敲桌上的文件,“你在做什么你心里清楚,大家心里也都清楚,何必说一些冠冕堂皇又虚情假意的话?还说什么不想我们两个之间难看,把我们两个之间弄难看的又是谁?不就是你吗?”

  尤涟并不恨詹雅婕,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恨她,只是有一点他心里始终都过不去,那就是詹雅婕的虚伪。

  她确实站在道德制高点,可以鄙视尤正勋,也可以唾弃翁甜,但这样就可以玩弄和摆布别人的人生了吗?因为养育了自己,所以在养育中掺入恶意就是对的了吗?

  因为手里握着道德的遮羞布,所以就可以插手和乱改遗嘱了吗?

  如果认为私生子是原罪,为什么还要养他?为什么一直以他的母亲自居?理直气壮地插手着他的生活,又理直气壮地忽然抽手。

  尤涟不信詹雅婕当初开口拒绝,尤正勋还会强行要求她养育自己,不过是为了借自己讨好尤正勋,又同时展示一家之母的胸怀和气量罢了。

  “你明明可以选择不养我的,你也完全可以给我随便安排一个小楼或者小房间住着,让我不出现在你眼前,甚至可以把我打包送回翁甜身边,那样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。”

  尤涟定定地看着詹雅婕,“可你选择了养我。”

  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,目光直直地看着对方,“是你自己选的,你并不无辜,没必要扮出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但你还以德报怨的模样,现在的一切不是也有你的手笔吗?”

  “这遗嘱不是尤正勋定的,我知道是你。”

  “你不忍心让我什么都没有?才不是,你特别忍心。”

  “还说什么我弥补了你的遗憾?明明是我的存在才最让你遗憾。”

  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后,尤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。

  对詹雅婕的感情忽然就不复杂了,看着她也不再觉得难受,这种亲手揭开对方面具的感觉令他无比畅快,往日面对詹雅婕时的憋屈感也霎时烟消云散。

  他最介意的,说到底还是詹雅婕的虚伪。

  如果是直白的爱恨,反而不会这么烦恼。

  詹雅婕好一会没有出声,她只静静地打量着尤涟,目光从上到下,又从下到上,像是在打量一个全然陌生的人。

  半晌,她才笑了起来:“果然是有了靠山,说话都不一样了。”

  尤涟面无表情地嗯了声:“你不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么,而且尤正勋还没死呢。彼此彼此啊。”

  詹雅婕面上依然带着笑,胸膛却用力起伏了一下。

  她活到现在,从未被人如此地当着面顶撞过,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尤涟。她习惯了他丧家犬的模样,没想到他会忽然跳起来咬人。

  “看来还是我对你太仁慈了。”

  詹雅婕看了眼桌上的合同书,“这些你都看不上了是吧?也对,毕竟你和宫鹤有婚约,以后结了婚就是宫家的人,看不上这些也正常,不过……”

  尤涟:“不过什么?”

  “不过我也得提醒你,凡事别想得太美,否则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倒不如见好就收,把眼前能抓得赶紧抓在手里。”

  “毕竟有些东西,没点本事的话,就算给你了,你也拿不住!”

  詹雅婕说着从位置上站起,黑色的丝绒旗袍在灯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。

  她抬起下巴,脸上的笑容还在,眼神却比之前冰冷许多,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尤涟,气势比刚才更盛。

  “而且,你别忘了你的婚约是怎么来的吗?”

  詹雅婕注视着尤涟,红唇悠悠道,“是我给你定的,你所谓的靠山也相当于我给你找的。我既然能给你定下这个婚约,那么我自然也能把它解除,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。”